2011年10月12日 星期三

慈濟道侶第077期 失去軌道的火車怎麼走 上人的夢與境/靜原整理

人身難得,佛法難聞,菩薩道更難行。現今雖說是末法時代,卻是在復古的佛法
中。一向很少作夢的上人,七月初在台北委員聯誼會中,向所有委員披示了一個親身
所作具有徵驗與警惕的夢境。

「那 是一列急馳的火車,在我所坐的車廂內有幾位男眾居士,再前面也有一些女眾居
士,這些男女眾居士我都認識,知道是虔誠的佛教徒,當然火車上還有許多人。火車
往前直走,有五、六位男眾從行李架上拿下包袱,取出黑的海青換上,就在他們換穿
得差不多時,火車的速度漸次緩慢,好像要在中途靠站,我很好奇的問他們:為 何在
車上換海青?他們指著車窗外某處答稱:要在那兒下車朝山。

「我口裡沒說話,卻在心底疑惑:真正火車的終點目的地不去,竟在半路下車去朝
山?

「車尚未靠站,我站起來走到女眾那邊,看到一幅紅塵滾滾的景象,女眾們正忙著梳
妝打扮。我覺得這些人真可憐,在臉上抹黑塗白地,不能以真面目見人,只好又悻悻
然的走回原位坐下。這時男眾們的海青皆已穿戴整齊,火車也停了下來,他們魚貫而
下。
「當 火車要再度開動時,突然前面來了一位很不起眼的人,身材矮小,穿一件不像制
服的普通襯衫,看得出來不是司機,但是他在那兒擋住,火車就不走了。我走到前面
去看發生了什麼事,他上車來說要推車。我往下一看才發現事態嚴重-火車下根本沒
有軌道,怎麼推得動呢?我忍不住喊道:危險哪!危險。那個人竟楞在原地,不 知所
措。

「於 是我拿了兩根竹杖,就在最前面沒有車廂的車板上,借地使力,拼命地想將火車
撐動。我心裡想:火車後面還坐了那麼多人,而車下竟沒有軌道,隨時都有翻覆的危
險。因此靠兩根竹杖不斷用力,希望能使車輪儘快重回軌道,那個人也跟在旁邊幫忙
一進一退來回地使力,就在我兩手酸麻,火車輪快上軌道的時候,那些中途下車 穿海
青的男眾居然也回過頭來幫我推車,火車輪終究上了軌道,我鬆喘了一口氣,放下竹
杖,才回頭看時,卻發現車子竟然倒退著走。

「我回過頭向前直走,走到前面才知道:原來我剛才坐的是火車的後面,而現在上軌
道的這邊才是前面,就這樣我醒過來了。很奇怪手臂酸麻的感覺猶存,我一直在想為
何會有這個夢境。

「有人常說我在革新佛法,其實我是在復古,為佛教復古。而那個夢境即清晰地顯示
了我們目前的處境:火車是被那個看起來不像司機的人駛離軌道,就像佛法有時候會
偏差,是因為說法者不是正確的說法者,而說法一偏差,佛法也就像脫離軌道的火車
一樣,不能動彈。

「再說那些火車未到目的地,便要下車朝山的男眾們,正顯示現今佛教徒多數會偏向
獨善其身或斷義取章。但當我用兩根竹杖在那兒撐得很辛苦的時候,又感動了他
們,乃放棄朝山,回過頭來幫助我推這一列火車。

「而那些煙塵滾滾地在臉上抹粉、點胭脂、不肯以真面目見人的女眾們,即代表了一
切凡夫難改的習氣。

「至於那兩根用來努力撐進的竹杖,一根是福;一根是慧;不管多累,一定要好好地
用此福慧兩杖,不然此列停在沒軌道地方的火車要怎麼辦?而車上那麼多的人又該怎
麼辦?

「作完了這個夢,那天清晨我坐著哭了,我覺悟到慈濟繼續的路,就像這列急馳的火
車,稍一不慎,即可能走入沒軌道的地方,欠福欠慧,慈濟就拖不走,我若不能勇敢
地去承擔起來,去感動那些半路下車的人回過頭來助我,那麼坐在火車上這許多
人,著滿紅、黑、青、白各類色彩的人,我究竟能用什麼方法,來使他徹底清淨的去
掉這些小習氣、小毛病呢?

「要拖動慈濟這浩蕩的隊伍並不容易。每個人明知道自己的本性,卻仍對著鏡子,不
分黑白青紅地任意塗抹下去,這各式各樣的習氣,一點一滴地顯形出來給人看,對個
人而言是很大的損失,對師父來說,則是很大的壓力與負擔。為什麼不能將鏡子的蓋
布滑下來,把臉上的紅花水粉完全洗淨去掉,不再任意塗抹,跟隨清淨的本性, 步上
佛法的軌道。

「小毛病、小習氣只要自己檢點一些,就不會累積成很重的擔頭,就不會撞傷別人的
心眼,要知道慈濟作好,不只可以影響社會,也會影響到全世界的人心。」

師父在解釋夢境的過程中,幾度哽咽不能成語,殷切期許之情不待言表,會中許多委
員師姊也跟著泣不成聲,想想師父肩頭上的擔子有多重,而我們又能分擔幾兩?幾
分?怎麼忍心再以自己小小的壞習氣,來令師父痛苦、煩惱與擔心。

你可以等一下嗎?

在一次戰亂中,一個士兵正要用槍打死一位老喇嘛時,喇嘛對那個兵說:「你可以等一下嗎?」
「早晚也是死,為什麼要等?」那個兵說。
他的話還未說完,喇嘛已騰空而起,飛上數丈,霎時又墜落下來,落地時竟是盤腿而坐,原來他已經進入禪定,神識脫離而圓寂了。他的眼角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。
喇嘛為什麼瞬間坐化呢?
原來在佛經記載,殺阿羅漢出佛身血者都要墮入無間地獄,這位喇嘛悲憫要弑他的小兵,為免他造下惡業,寧可提前結束自己的今生。
那眼角的淚正是蓮花上最美的露珠。
記得第一次聽這則故事心靈最深的一角被一些無法言說的東西觸動。後來每一次每一次,我遇到可恨的人、要動氣的事物時,那一角就立即浮起喇嘛縱身飛起的身影,那形影裡有無限的悲憫,比我所有的氣恨都更深刻動人。
「你可以等一下嗎?」這語句裡是飽含了慈悲,一點也沒有怨恨或氣惱,你輕輕重複一次,想到斯景斯情都要落淚的一種無比平靜的柔和的語氣。

這人間,還有什麼可以動氣的事?
這人間,還有什麼可恨的人嗎?
只要我們也做一朵清淨之蓮,時常掛著悲憫晶瑩的露水,那麼有什麼污泥可以染著我呢?